果不然，他收到的便是夜清塵的一記冷眼。

李公公瞬間沈默不語。

安靜之餘，夜清塵開口說道：“雲婕妤可也在奉國寺？”

“是的，後宮眾妃都在奉國寺祈禱。”

夜清塵明白，這件事情定然是要做足了才行，只不過這所謂的‘疑神疑鬼’真的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嗎？其實並非不願意相信她，只不過他不信這會存在的東西，難道還真能掀起一些風浪嗎？

“太後身子不好，難得今日空閑一些，去寧聖宮吧！”

李公公疑惑，明明剛剛說道淩霄，還以為會要將他傳召進宮裏呢，結果卻是這樣，當真是有一點出乎意料之外了。

“擺駕寧聖宮！”

準備著便直接的伺候著夜清塵上了轎攆，一路朝著寧聖宮而去。

夜清塵剛進入這宮殿，只見到孫姑姑是站在殿外的，看見走過來的人，孫姑姑施了禮：“皇上！”轉而問了一聲，“皇上這個時候過來了，可是今日禦書房沒有那麽多的事情忙？”

“正是，素日裏總有些折騰，聽說母後這幾日身子有些不那麽利索，原系昨日晨起又有些驚悸，雖然當時派人來問候了，母後只說無礙，總歸還是不放心，難得今日稍微清閑一些，便過來瞧瞧。”夜清塵解釋著說道。

孫姑姑緩聲說道：“皇上來的可是有些不巧了，一個時辰之前賢妃娘娘在這邊伺候太後喝了藥便去了奉國寺，太後覺得喝著這些藥有些乏了，便歇息了。”

“母後這兩日身子很是懶倦嗎？可是讓太醫過來再仔細的瞧瞧？”夜清塵對於這皇太後的擔心還是十分明白的擺在臉上的。

孫姑姑回應著說道：“太後說都是舊疾了，寧聖宮裏面的太醫在那裏瞧著，按照以前的方子熬藥也就是了，沒有必要讓太醫院裏面的人都來這裏折騰，反倒是覺得不好了。”

夜清塵直接就在這院子裏坐著，孫姑姑著人奉了茶過來，“皇上是在這裏等著嗎？”

“母後沒有醒過來，自然不用去打攪，既然朕沒有什麽事情，就等母後睡醒了再進去給母後請安便是了。”夜清塵輕聲的說了一句，隨手從李公公手中接過一本最近在讀的一本古書，隨手的在這裏翻閱著。

不得不說夜清塵坐在那裏，哪裏就是一道風景，這秋來景色，入冬唯有寒涼，只是今日這微弱陽光，似乎也沒有讓這宮苑有太多的寒意。

不知多久過去，孫姑姑走了過來，“皇上，太後醒了！”

夜清塵隨即把書放下，徑直走了進去……

“兒子給母後請安！”

“皇上來了，怎麽沒有人進來通稟？”皇太後看了一眼身邊的孫姑姑。

夜清塵倒是解釋著說了一句。“母後正在歇息，便沒有讓孫姑姑通稟攪擾了母後歇息，只說等母後醒來之後再進來就是了。”

皇太後看著窗外的天色，隨口說了一句，“怕是到了午膳時分了吧，讓人去準備吧。皇上可是要在哀家這裏一道用膳嗎？只不過哀家素來清淡慣了，所以……”

“無礙，後宮眾妃不是都在那裏為太後祈福，為後宮祈福嗎？大家都是素齋素飯，那麽朕自然也不能例外，這七日七夜當是齋飯了，既然母後這裏素食，不是正好嗎？”

皇太後點了點頭，“去準備吧！”

孫姑姑拂了拂手，招呼了這寧聖宮司膳的婢女，著人去廚房準備了。

“這一次後宮祈福，到底是賢妃對母後您有心，朕自然看在眼中。”夜清塵露出淺淺的笑容。

皇太後顯得低沈而有幾分虛弱的聲音直接說道：“是不是賢妃有心哀家明白，皇上也明白，至於其中到底與誰有關系這都是不重要的，重要的是皇上自己有幾分的把握，皇上能決斷，那麽所有的事情都是沒有什麽可多說的。”

夜清塵點了點頭，午膳很快準備好了，母子兩人直接坐過去。皇太後看著自己對面坐著的人，“皇上對她可是十分的相信呢，皇上從一開始的懷疑猜測，到現在這些的轉變，時間不是很長，但也足夠，只不過皇上真的是已經確定了這些，確定了那個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，可是考慮到了長遠的未來？”

“母後覺得多遠的未來才算是足夠的長遠？”夜清塵隨口反駁了一句。

皇太後只消聽這一句便明白，只道：“用膳吧！”

母子之間的默契無形之中已然是明了，什麽都是放在心中了，所有的不言語的全部都能明白。

安靜的用膳時間，仿佛沒有存在任何，只是在明白人的眼中，事情是如何那都是明了的，看不懂的人自然不會知曉。

……

奉國寺依舊梵音繚繞，跪在這蒲團上的眾妃一心祈禱，時間似乎也是容易過去的。

亥時一過，眾妃結束這第一天的祈禱，林貴妃看著眾人，“好了，今天就到此為止了，明兒個可是不要再誤了時辰。”

陳賢妃又不是蠢，聽不出來林貴妃這話有所針對，笑道：“誤不誤時辰在個人，誤不誤事那就不知道是人為，還是別的其他不可抗拒的力量了。”

劉德妃笑道：“好了，大家都散了吧，本宮瞧著楊妃今日甚是疲倦，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，今日能扛住一天可是不容易呢。這亥時一過，便是子時了，這時候深秋，天又寒總不免有幾些夜裏陰風吹著，大家還是各自趕緊回去歇息才是。”

“什麽陰風不陰風，德妃妹妹真會說笑，今兒個咱們在這裏拜佛祈禱了一天，自然身上都是有佛光庇護，那裏就有陰風能撲了身子？”林貴妃厲聲說著：“都散了。”說完徑直快步走出了奉國寺，上了自己的轎攆。

韋妃站在劉德妃身邊，應和了一句：“雖說貴妃娘娘說的沒錯，但是大家還是小心些，最近宮中陰鷙之氣重了點，還是趕緊回去吧。”

等到劉德妃和陳賢妃散了，所有人隨在後頭一路走了出去，各自上了自家奴婢準備好的轎攆，轉而各自朝著各自回宮的路上而去。

只是這夜晚微微有一抹涼風從背後吹過來，四下漆黑，唯有幾些點亮的燭火映照著，風拂過搖晃著那燭火，怪異的感覺從背脊骨升上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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